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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抽梁换柱,设伏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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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平跳下墙头,见师兄庄天佑也是刚刚落到墙下,才往前一纵身时,从这石墙北飞扑过一条黑影来,师兄弟齐往上一扑,来人竟自发话道:“师傅是我!”

    庄天佑听出是黑凤凰柳四儿,庄天佑道:“你也退出来了,很好!我们先离开这黑沙岭。”

    云龙三现庄天佑引领着飞身纵起,奔这庄院外。

    庄天佑心里暗想着,方才暗中现身解救的人,具非常的身手,自己就没有看出究竟是何如人来,并且这黑沙岭是极严密的地方,自己搜寻进来,已经费了极大的手脚,此人突如其来,真想不起所认识的人,武林中还没有这么好身手的,这时先后已经扑到这庄院中一段山道上,不过现在还不算脱身险地,在这四下的芦笛声中,已经辨别出帮匪们正取包围之势,恐怕闯出黑沙岭,还得要尽力和帮匪们一拚生死了,这时钱塘快手崔平跟黑凤凰柳四儿随在庄天佑之后,各自施展开轻功提纵术,顺着山道两旁的树荫下,往东闯下来,才出去有半箭地远近,突然在山道口那里横堵着的一片石堆前,有人飘身而下,往那一落,庄天佑在头里就看着此人可疑,不过到了这里不能不尽力往外闯了,往前一纵身,却喝问:“对面什么人?”

    可是这人哈哈一笑道:“尊驾难道不认识我这江湖朋友么?青鱼港已经领教过,庄老师手下的高明,现在赏脸来到黑沙岭,我还要请教庄老师赐两手高招。”

    云龙三现庄天佑身临且近,已然辨查出是凤尾帮有力人物湘江渔隐戴兴邦,庄天佑怒吼了声:“老儿,凤尾帮已经瓦解冰消,你还要这么强自挣扎,难道你就能挡住庄老师的去路么?”

    立刻往起一腾身,飞纵到他面前,抖铰钢蛇骨鞭向戴兴邦头上砸去,戴兴邦往旁一纵身,一双铁拐撮在手中,这时钱塘快手崔平、黑凤凰柳四儿全赶到了,那戴兴邦一眼望到黑凤凰柳四儿,他却怒叱一声:“大胆的柳四儿,你叛帮背教还敢自投罗网前来送死?”

    他却避开庄天佑猛向柳四儿这边扑过来,黑凤凰柳四儿在道左边一腾身,先避开他的正锋,已还口骂道:“戴兴邦,凤尾帮日末途穷,可惜你这大年纪竟这么不知时务还妄想些重建凤尾帮,你不到了明正典刑你是不肯醒悟。”

    戴兴邦已经飞纵到她近前,双拐齐下,向柳四儿头上便砸,柳四儿一侧身用力向他腕子上便剪,钱塘快手崔平和庄天佑一左一右,同时扑到,崔平递双轮,庄天佑抖蛇骨鞭,双方夹击,可是戴兴邦以一双铁拐对付这三人,依然丝毫不放在心上,庄天佑这时可决不想在这里恋战,因为眼前形势看的明白,只要在这里稍一耽搁,一般没有力量的帮匪一赶到了,再想脱身就不易了,所以掌中这条蛇骨鞭如银龙飞舞,再加上崔平这一对五行轮,柳四儿这一翘尖刀,手底下全非弱者,三战戴兴邦。

    可是靠林的东南面,相隔不到两三丈外,呜呜的连响起三声芦笛,黑凤凰柳四儿在动手之间,却向庄天佑、崔平招呼,不要再恋战,还是赶紧退,她是凤尾帮中人懂得这种信号,这芦笛之声分明是向里面报警呼应四下的人往这里集合捉拿敌人,黑凤凰柳四儿头一个涌身纵起,窜上阻挡山道的乱石堆,快手崔平也虚点五行轮,腾身纵起,庄天佑这蛇骨鞭正施展到招术紧急时,使戴兴邦撤不开身,眼角中看到崔平、柳四儿已然身形撤出去,他把这条铰钢蛇骨鞭一个“乌龙卷尾”式,身形由右往后转着,蛇骨鞭甩过来,向戴兴邦下盘打去,戴兴邦身形往上一提,腾身跃起,庄天佑却喝叱了声:“一般釜底之鱼,叫你们暂活几时,庄老师不陪了。”

    庄天佑往回一带铰钢蛇骨鞭,肩头一晃,脚下一点地,身形飞纵起来,可戴兴邦知道这三人全是齐往外退,他竟自身形往地上一落时,双拐随着往前一顺,脚下一用力,身形是飞纵紧扑过来,可黑凤凰柳四儿早已等待他,一扬手,一支梭子镖发出,快手崔平也在这时喝了个“打”字,他掌中扣着的无风瓦面镖,在将发未发之间,耳中突然听得左边一株大树顶子上有人怒叱了声:“打!”

    竟有两点金星,分向自己和柳四儿身上打来,快手崔平这支镖将要脱手之间,往右一拧腕子,用足了力量,向那点金星上打去,当的一声,暗器同时落地,这一来越发叫崔平心惊,这暗器发的分明是铁指金弹韦天佑,两般暗器,轻重悬殊,自己的镖发出去,虽把他的金弹截住,可是竟自没把他金弹打回去,足见他腕力之足,手劲的厉害了。

    柳四儿也在暗器发出,身躯猛往下一矮,算是侥幸把一粒金丸躲过,却自一拧身,飞扑下乱石堆,那戴兴邦虽被暗器阻挡了一下,可是依然不肯放手,猛的一耸身,二次腾身跃起,树顶子上正是铁指金弹韦天佑,也是捷如飞鸟的从上面飞落下来,往乱石堆上落,庄天佑已经全退下阻挡道口的乱石堆,这韦天佑向戴兴邦招呼了声:“狂徒们逼人太甚!我们难道就这么认败服输?”

    戴老师不能再叫他们走了,两人从乱石堆上一耸身,直飞扑下来,可是韦天佑脚底下比较着戴兴邦快,已经窜到头里。

    这里是横山道的入口,剧暗异常,庄天佑等按心是暂时得飞出黑沙岭,决不想再恋战,更因为这两个帮匪虽是劲敌,柳四儿和崔平,已经到了山口附近,再往南一拐下去,就是正式的一条大山道,不过最难逃的也是这一段路了,没有可以隐蔽身形的地方。

    哪知韦天佑才往乱石堆外一落时,蓦然在左侧忽的有一条黑影一晃,这人竟用极重沉的声音喝叱了声:“贤愚不分,正邪不明,可惜你了。”

    韦天佑往右侧一拧身,自己突觉得右肩头被一种暗力撞了一下,韦天佑左脚往外一滑,心中一动,已然警觉,这种掌力颇像那三阴绝户掌罗义,只有他有这种厉害的掌力,身形赶忙往后一撤,厉声说道:“敢是罗老师傅么?你何忍对武维扬这么下井投石,祖师爷前的誓言,全不顾了。”

    可是韦天佑发话间,这条黑影随着一声狂笑,已经飞纵上右边的悬崖峭壁间,铁指金丸韦天佑十分震怒,他认为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为江湖道中所不取,无论天南逸叟武维扬有什么不周之处,总算是共患难的弟兄,不该这样害得他一败涂地,所以韦天佑明知道未必是此人的敌手,不肯这么轻轻放过,往起一耸身,可是两粒金丸先脱手打出去,人已经跟踪而上,容到他暗器发出,人窜上来,可是那条黑影已经翻上了悬崖的顶子上,韦天佑二次腾身,只听上面竟自厉声喝斥:“请君止步”,暗器随着话声打出来,韦天佑才往悬崖上脚尖微微一点,赶紧往左一晃肩头,身形已斜纵出来,竟自把这支暗器闪开,耳中听得当的一声,暗器已落到山道上,上面却另换了一个人的口音说道:“韦天佑,武维扬倒行逆施,覆灭就在眼前,你还不知进退,趁早放手吧!”

    韦天佑二次腾身,往左斜扑出数丈去,已经翻到悬崖上面,再查看时,发话的人踪迹渺然,可是这一耽搁,云龙三现庄天佑、钱塘快手崔平、黑凤凰柳四儿全已经逃出这段山道,已经有搜山的官兵,大队的灯火,全撞进来接应到一处,这时天色已经到了五更左右,转眼间天就要亮了,钱塘快手崔平道:“师兄,我们好歹总算是把他这个临时落脚之处,给他挑了,天亮时咱们再搜寻他一下,倒要看看天南逸叟武维扬究竟有多大的本领,还敢在此盘踞,庄天佑点头答应着,就在入黑沙岭的岔道口停住,调进来一百名官兵,由营官统带着,在这里等候着搜山,转瞬天明,庄天佑丝毫不敢迟延,立刻往黑沙岭这里搜寻过来,到了那岔道口,这才看出他把这一段路口用乱石堆积起来,更用旁处扫来的积雪,一层层洒在上面,上面满布着半尺多的雪,走在这里,只看出是一段山壁,找不到一点的痕迹来,庄天佑跟崔平飞身纵起,窜上了这段乱石堆,向里面看时,远远望到这段山道,转角处像在烟火腾腾,依然在燃烧着,遂喝令官兵,用器械把这乱石堆扒开,开辟处能够出入了,率领官兵搜查进来,远远的已经看到昨夜动手的地方,石墙内一片浓烟烈火,庄天佑向崔平叹息着说:“武维扬他已经认为此处不能再停留下去,他便自行放火,把所有的房屋完全烧了,这一来,我们又算失计了,只要向别处窜去,再想捉拿他可就费了事了。”

    崔平道:“这件事,他不尽然吧!天罡手闵智尚在长沙府大狱中,他们焉肯撂下他不管,所以我认定他们决不会远走高飞,这岳麓山地势非常大,或在已经另谋潜踪匿迹之所了。”

    庄天佑点点头。

    官兵这时已经到了这片烟火未熄的宅子前,后面那座竹楼已经变成一片灰烬,所有别的房屋,除了石墙不能烧毁外,也全烧得不成屋形,任什么搜寻不到,便在附近查看地上的足迹,只有顺着宅子前往西一段道路上,足迹零乱,可是过了这一段任什么痕迹也查不出了。

    这时带兵的营官石守义看到庄天佑着急的神色,向庄天佑说道:“庄老师,匪党虽是逃脱,好在我们也略有布置,这岳麓山南北两处下道,兄弟我已早派人在那里把守,他不离开岳麓山,早晚会搜寻他出来,只要想离开此处,我们防守的兄弟,定有响箭报警。”

    庄天佑只好托付这位石营官,请他在北岭一带,凡是可以瞭望之处,全要安置下卡子,监视着这群帮匪们,好在这一带没有老百姓住着,只要见到面生可疑的人,立时动手捉拿,石营官答应着。

    庄天佑和崔平商量着,赶紧得回省城报告,长沙府这一夜定是安然无恙,那里倘若出事,这夜间必有报告前来,只要天罡手闵智没逃出我们掌握之中,事尚可图,遂带着黑凤凰柳四儿往回下赶来。

    离开岳麓山走在野地里,寒风激骨,显得更是酷冷异常,虽然在天亮之后,那一带依然是路静人稀,庄天佑和崔平并肩走着,黑凤凰柳四儿随在身后。

    离开岳麓山已经一里多地,正走到一个小村附近,离着这小村可是还有六七丈远,他们走的是官道,不过这种道路上,下多大的雪,没有人打扫,在一个白昼间,又不能放开脚步紧走,在这时忽然经这小村内走出一人,穿着一件很厚的棉袄,头上戴着一顶毡帽,把前面的遮檐及两边的耳子全拉下来,又是很怕冷,顿肩缩背,把一个脸几乎全缩入衣领内,可是已经看出此人很有了些年纪,胡须已然花白,两手插袖管中,抱在胸前,低头紧走,脚底下可是很快,他所经过的地方,正是农田中,不过这时也是蒙着一层雪,这人的情形,是转奔官道两旁田地里,此官道略高尺许,走到道边上,他向下一跳,脚底下一个没踩稳,踉跄向前撞出来,整撞在庄天佑的身上,他手一按地,挣扎站起,却喷出一口热气来,哦了声道:“这怎么说的,老了真成了废人,这样脚底下不济事,我还挣个什么劲?客人没撞着你么?像我这样年纪,就算全了,乘兴而来,兴败而返,出门就摔了一跤,进城去痛快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立刻转身,仍然向田边走去。

    庄天佑虽则被他撞了一下,认为也无足介意,向崔平道:“师弟你看这老头子有些疯颠的,他这定是想进城,挨了一下摔,却不肯走了。”

    庄天佑一边说着,和崔平又向前走出数步来,黑凤凰柳四儿始终是随在身后,忽然低声招呼道:“师父,这个老头儿别有什么原故吧?可惜我没看清他面貌,我看此人十分可疑。”

    庄天佑听身后柳四儿这么招呼着,也把脚步一停,斜着身子仔细辨查那老头的后影,柳四儿忽然又说道:“师父你老那腰带上是什么东西?”

    庄天佑一低头,显然在腰带子靠边露出一纸角,庄天佑忙从腰带子上把这张折叠的字帖取下来,展开看时,赶忙把它藏入袋中,又抬头向那小村中望了望,那老头已经走得无影无踪,黑凤凰柳四儿随又问师父那字帖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云龙三现庄天佑摇了摇头,钱塘快手崔平看到师兄这种情形,已经知道事情关系重大,所以自己决不多问一字,庄天佑向柳四儿道:“我们有什么事回衙门再讲。”

    柳四儿答应了声,这三人顺着大路直奔城门这里走来,现在城门虽然开放,可是有大队官兵把守着,更有府县的捕快们散布在城门一带,全是乔装改扮不露一点形迹,庄天佑和快手崔平、黑凤凰柳四儿进城之后,见城内安静如常,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回到巡抚衙门之后,韩君瑞过来向师父报告,夜间城内防守的情形并没发现帮匪们前来扰乱,庄天佑这才把那张字帖取出来给崔平和柳四儿全看了一遍,这张字帖语句写的十分含糊,大意是:“养瘫成患,放虎归山,时机一失,后患无穷,武维扬末日已临,可是困兽之斗,依然不可轻视,不即早图之,终有噬心之悔。

    岳麓山黑沙岭巢穴被挑,狡兔尚有三窟,北岭错云峰为帮匪集合之地,即早下手,事尚可图。”

    这封字柬下面没具名,只在纸的下角画着一支虎撑,这一来连黑凤凰柳四儿全是大惊失色,自己认为这条命活到现在真是侥幸万分,字帖上这个暗记,分明是要命郎中鲍子威,这是倒反凤尾帮最厉害的人物。

    和那三阴绝户掌罗义逃出十二连环坞,在乌鸦嘴那条秘密小道连伤了三人,这两人从此失踪,再没人见着,可是十二连环坞跟着就被官兵打进去,弄个瓦解冰消,先前还认为十二连环坞完全毁在鹰爪王和西岳侠尼手内,后来渐渐的得着风声,知道完全是自己人毁自己,十二连环坞完全断送在要命郎中鲍子威、三阴绝户掌罗义手内,想不到他们竟也赶到湖南,仍然暗中下手,对付天南逸叟武维扬,不过柳四儿本身也是背叛凤尾帮,逃出青鱼港,倘若这三阴绝户掌罗义若不是已然和武维扬作了对头,今日中途相遇,自己先要死在他掌下,所以柳四儿变颜变色,这时把字柬全看完之后,云龙三现庄天佑向快手崔平说道:“师弟,这真是难得的事,这鲍子威居然暗中相助,对付那武维扬真是难得的事,我们不管他是否泄私愤,我们先得了极大的益处,此次他中途投柬示警,指示给我们,分明是那武维扬决没打算立时离开岳麓山,这三阴绝户掌罗义和鲍子威安心要把天南逸叟武维扬消灭了,所以才这么不顾一切,暗助我们对付武维扬,这实是难得的机会,我们也要趁这个时候即时下手,不要等待他羽毛已丰,得力的人全集聚到岳麓山,就是他不向别处逃走,收拾也就不易了。

    崔师弟你看眼前这种事我们是否应该和他再决最后生死?”

    钱塘快手崔平略一沉吟向庄天佑说道:“师兄,这件事可得慎重一下,万不可冒昧行事,现在他身边还有极厉害的能手相助,我们弟兄恐怕未必是他们这般人的敌手了,势力强弱悬殊,那铁指金丸韦天佑、湘江渔隐戴兴邦和青鱼港所下来的一般人陆续的全赶到了岳麓山,我们兄弟冒昧的动他,恐怕非要栽在他们手内不可了,有力使力,无力使智,在这种时候,我们只好布置一下,还是诱敌入网,比较着容易。”

    庄天佑点点头复向崔平说道:“崔师弟张网捕鱼,鱼不上网,又该如何,那一来我们耐心等候,倒没有什么,只是时日一多,恐怕他另有图谋,或在反倒比我们先行下手,这长沙府地面是一个省会之地,若容帮匪这么猖狂下去,我们弟兄有何脸面见巡抚大人以及本地面捕快班头们?”

    快手崔平冷笑着说道:“师兄,这件事只在我们有胆量没有了,鱼不上网那只有多下些诱鱼之饵,他没有个不自投罗网的,不过这件事太冒险,倘若布置不周,那可成了俗语所说偷不成米,连口袋全丢了,现在惟有从天罡手闵智身上打算了,我们最好是把事情禀明巡抚大人,请他给我们担待一切,并且还得借重他的力量,我们才好放手去做。”

    说道这,更凑到庄天佑耳边低声细语,把自己的打算说与了庄天佑,庄天佑不住点头道:“这么办也很好,我们虽然近于孤注一掷,可是事情到今日,不这么办一下也别无良策了,少时我去见见巡抚大人,向他请求一下,他可以用他的力量指挥,所管辖的官兵,破死命和匪党拚一下看,就是事情弄毁了,我们弟兄也算把力量用尽,往后的事也就无可如何了。”

    庄天佑答应着,按照崔平的计划去做,五凤刀韩君瑞、黑凤凰柳四儿见崔师叔不肯把他的计划明说出来,当时是怕走漏风声,两人也不敢多问,到了中午时,还没等庄天佑求见,巡抚那里已然令差兵传唤庄天佑、快手崔平两人,赶紧来到后面签押房中,见巡抚一身便服,正在托着水烟袋,吸着水烟,两人行礼已毕,巡抚却向庄天佑交派道:“查办帮匪这一案,事情已经紧急万分,方才又接到兵部传下来一道极严厉的公事,然而对于帮匪一案要立时作个交代,倘再延迟下去,湘浙两省的重要官员全要被害了,现在朝廷那里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件事,认为对于凤尾帮事前未能消患于未然,事后更不能立时缉捕武维扬等一般重要匪党归案,难脱纵匪殃民,殊于职守之嫌,所以这件案子不立时作个交待,两省的巡抚以及缉私统领只有自行题参。”

    庄天佑听巡抚说出这番话来,自己脸上觉得十分难堪,但是事情已闹到现在这种地步,放在自己身上,这么大的案情,虽则巡抚全要被连累,不过这种限于各人的本领,更兼不是湖南省地面所酝酿出来的,这场剧变自己只得赧颜向上说道:“凤尾帮这一案,在本省协力抄办,并不敢不尽力,可是在浙江省境内,官家发动那么大力量,重要的帮犯,依然全漏网。

    龙头帮主武维扬以及他手下最得力的香主、舵主们,全到了长沙府地面,幸而是把它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缉捕入狱,他们已经聚集岳麓山,昨夜间卑职们也曾大举搜山,只是岳麓山幅员太广,虽则把他黑沙岭的临时巢穴给挑了,依然被他们脱逃。

    现在若想把这般帮匪一网打尽,非得冒险一试,预备上香饵叫他来上钩,先前本打算在长沙府城内秘密布置,这天罡手闵智是他们不能不劫掠救护的重要人物,候他们来下手时,安置埋伏好了,借着机会把他们捕获归案,可是这种事只要真那么去做危险太多,因为这般帮匪到如今已经是日暮途穷,他们可越发的不畏法纪,穷凶极恶的手段不减于一般江洋大盗,到那时他们定然要放开手泄愤,商民百姓就要遭了池鱼之殃,那一来对于公事上恐怕有难以交代之处,如今卑职想了一个办法,只有把这天罡手闵智递解走,用这名重要犯人引诱他们借着官家力量,调集水师营、缉私营沿途布置起来,他们不出湖南境,必然要动手,以卑职们过去在江湖上的经验,足可以算计出他下手的地方,我们这次把力量用足了,请中堂大人也得格外体恤,我们把省城以及镇守各处绿营中前锋营中的好手,以及火器营调用五百名以上,布置起来,所有这次他隐匿的巢穴,卑职们又已大致探明,看他离开巢穴之后,残余的匪党一个不留,同时下手抄山,把江浙两省所有得力的捕快们,全调集起来,要协助办理这案,卑职想凤尾帮帮匪纵然力量雄厚,他总算是在势力瓦解之下,也抵不过我们这种雄厚的力量,此次也就是孤注一掷,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庄天佑说到这,更把袖中藏的一个纸褶亲自献与巡抚,巡抚接过去,屏退左右,把这纸褶拢在手中,看了看点点头,立刻向外面招呼差弁进来,把幕府洪老夫子请过来,有要事面商,差人们去请这位亲信师爷,巡抚向庄天佑道:“此次把这天罡手闵智解回浙江省归案,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是无论如何得把犯人保护好了,万一被帮匪真个把犯人劫了去,本部堂的前程就要断送在你们手中了。”

    云龙三现庄天佑诺诺连声的答应着道:“卑职这次定要以这条性命来换这群帮匪,老中堂自管放心,只要抽调的官兵肯听卑职的指挥,谅还不至于叫他们就那么任意猖狂。”

    巡抚当时更与庄天佑定规好,在第二日一早就要提解天罡手闵智离长沙府,庄天佑答应下来这种事,当时虽然对于这一案办理的很严厉,可是衙门口的事,消息散布的叫你想不到的那么快,天罡手闵智要解赴浙江杭州的信息,立刻散布出去,全城全知道了。

    庄天佑下来之后,巡抚那里立刻令亲信幕府办了公事手续,从缉私统领衙门和镇守长沙地方总兵官,抽调得力的军兵,叫他们在当日晚间完全要把兵马预备齐了,这不过是明着的公事,暗中巡抚那里还有一道极秘密的扎勅,却交付庄天佑叫他设法亲自送到总镇那里,和缉私营统领那里,因为明着的官兵护解囚犯,全有带兵官统率着,暗中却抽调二百名最得力的久经战阵的健儿,这般队伍调集起来,全要改变行装,不穿军装号衣,二百名分成十小队,要在当夜晚间全集合在长沙城外,一半是趟到了岳麓山附近,一半是由庄天佑统率到指定地集合的地点,准时到达,内中有一半是火枪营的好手,所用的抬枪,全隐藏起来,这一百名得力的军兵,先行走下去。

    庄天佑在当日晚间和师弟妙手金轮候杰、钱塘快手崔平以及五凤刀韩君瑞、黑凤凰柳四儿,秘密的计议了一番,这一次和凤尾帮一般重要帮匪,作最后的拚斗,也就是大家的生死关头,成败在此一举了。

    按排已定,夜间对于长沙府府衙全保护严厉提防着,或有意外发生,这一夜间长沙府合城中马步军兵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这一夜间倒是安然度过,在第二日天一亮,所有的各街道上全有府县官兵把街道把守好了,商民人等不准出入,路上是断绝了行人,在府衙前直排到大狱门口,弓箭手、枭刀手、长枪手,一排排的把守住了,由狱中单独把天罡手闵智、玉面仙猿谭永寿提出来,由缉私营一位营官,大营里一位副将,亲自验明了天罡手闵智,把全付刑具全给带好,打入两辆囚车,立刻由狱中提场往外走,从衙门口直奔东关,沿途上有十几名马队,来回的趟着马梭巡,这种严重的情形,为从来所不常见的,这两股差事直奔东关大队,兵马全在城外等候,到了城门这里,军兵那旁镶着围养囚车是二十多匹马队,保护着从长沙府顺着官栈大路走了下来,可是所有保护差车的,除了副将营官之外,庄天佑、侯杰、崔平、韩君瑞、柳四儿是一个不见,完全把差事交到官兵手内。

    这次官兵解这般差事,可算招了黎民百姓的咒骂,他们所经过的地方,事前早有一队官兵先把道路净了,走一段,净一段,离着差事一箭地内,不准商民百姓贴近了,这种情形黎民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谁敢惹官家这种势力,差事离开长沙府头一站下来,到了侯关驿,在这里有驿馆接待官差,这个驿镇上算是倒了运,从差事一到起,把驿镇完全就算封锁,街头的要路口,全有大部官兵把守着,不论什么人再不准你出入,临近驿馆的商民、住家也全休想出入,全有官兵监视着,驿馆的周围连房上全有弓箭手,只要贴近了就要开弓放箭,这一来百姓们谁敢找这种麻烦,把个侯关驿闹个冷冷清清,家家是关门闭户,只盼着这股差事早早离开驿镇,这一夜在侯关驿算安然过去,好在差事在这里没有耽搁,第二日一早起身,往下一站赶,连走出两站来,虽则这股差事往浙江省递解,信息是早传出去,凤尾帮过去在十二连环坞那么大声势,天罡手闵智又是内三堂的香主,谁不想看看这种成名的人物,沿途上多有早早的在驿路上等待着,想着要开眼,可哪又知道空自盼望了,竟见不着一些影子,就被官人赶得出去一两箭地,只要稍往官道这边一贴近,轻则挨官兵一顿骂,重了就许被打一顿,到第三日到七里河,这是接赶湖南省边境的一个小驿镇上,缉私营的营官,大营的副将,仍然把兵马安排在这驿镇上,还是丝毫不肯含糊,在当日晚夜间军兵那么严厉监视下,在驿馆旁的屋顶上,竟自发现了夜行人,仗着官兵人多防守的紧,一路用箭攒射,把这夜行人惊走,可也不知究竟来了多少人,在夜间严厉警戒着,天光才亮,立刻起程,由七里河渡河之后,沿着江边再赶下一站,只要这一天没有耽搁,就可出了湖南境。

    可是这一站就不大好走了,离开了七里河三十多里,地名李家洼,是一个近山的地方,官道是正贴着山根下,在两边就是一片荒江野岸,芦草丛生,东边是一片起伏的高岗,也没有正式山头,好在护差的官兵所走这条道,是不走山道,贴着山根下往前走,这一段道路是有十余里,除了山边有些个小居的人家,靠江边这一带偶然的也望到江边渔户们在岸上搭起几间芦棚,可是再望不到村庄。

    官兵这种大队声势威壮,虽则地势凶险,凭这么些官兵护解着一名事差事,也还不放在心上,顺着山根底下走出十余里来,可是官兵们可有些叫苦了,无论如何得有个歇脚的地方,喝一杯水,稍微微的缓息缓息,牲口也得饮喂一下,可是这段路上,一样也办不到,不到了下一站决没有歇脚的地方。

    又走出三四里来,这一样离着江边越近,一眼望不到边的丛生蒿草,也有浸在水里也有长在泥塘中,只有靠着山根底下这边,有一段比较好走的道,可是道路也狭了,最宽处不过四五尺,狭的地方只剩了一二尺,只要往西边牲口一个走慌了,就许陷入泥塘中,虽则这种地方不致有性命的危险,可是这种泥塘陷下去,就不容易上来,副官和营兵催着所有的队伍,把这段道路赶紧走过去,突然在这山岗上嗖的一声,飞起了一支响箭,这支响箭凌空拔起,直向这条狭山道外落去,这位营官和副官知道这种情势下定有事故发生,立刻催促着队伍赶紧要赶过这段山道,可在这种地方却由不得人了,不敢紧走,不能走慌了,并且囚车尤其是走不快,这群兵弁们全是早经暗中吩咐过,兵刃全在手底下预备好,头里的队伍已经闯到这狭山道的路口,后面的队伍也就是才上这条山道的斜坡,副官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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