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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佛楼啸聚,夜扰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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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南逸叟武维扬等,竟奔东跨院,这里是早已占下的两间北房,两间东房。

    玉面仙猿谭永寿正从跨院里出来,迎着三人往里相让,一同进了北房,丧门神邱宁也在这里,见店伙没跟着迎来,谭永寿等按着帮规,向帮主行礼,天南逸叟武维扬摆手道:“身在客边,无须多礼。”

    行礼已毕,谭永寿道:“领袖来的正好,敌人已注意到这里,从昨晚这里就见了人了,这里要是不能呆的话,我们只好住归元寺,在那里落脚了。”

    天南逸叟武维扬冷笑一声说道:“匹夫的逼我太甚,既是这样,我们不管怎样今夜只好动手了。”

    方说到这里,院中似乎店伙的声音问道:“客人你找谁?”

    玉面仙猿谭永寿纵身窜到门口,推门张望时,只是两个壮汉在门口一晃,跟着走去,店伙也随着送进茶来,谭永寿说道:“你和谁说话?”

    店伙道:“有两个客人楞往跨院里闯,问他时他说找人,赶到教他进来时,他却走了,他自己全拿不定主意,真是什么人全有。”

    谭永寿点点头,店伙放下茶,竟自出去,胡香主遂向龙头帮主道:“我看事情虽然敌人步步紧逼,我们还不易操之过急,总得把狱中出入的道路探明,那云龙三现庄天佑等行动也得注意,我们伸手救人时,一面向府衙大狱动手,一面得有人应付庄天佑等三人,至于府衙中还有什么能手不得而知了,我们也得细摸一下才是。”

    正说着话,听得院中一片人马喧声,胡香主回头向闵熊儿道:“你出去看看,是什么事。”

    闵熊儿出去工夫不大,回来说道:“据店伙说是保镖的,我看见有一名镖行伙计打扮的十分面熟,大约是我们自己人。”

    胡玉笙听了点点头,跟着有店伙进来一拉门说道:“爷台有客人找”,胡玉笙等一抬头,只见从外面进来三个人,正是海马萧麟,萧舵主和净江王洪玉寿,巡江舵主崔丰,这三人果然全是镖行打扮,进得屋来,海马萧麟回头问店伙道:“不错,我找的正是这几位,我们才交镖完毕,午饭还没吃,你去照应我们两个伙伴给他们预备酒饭。”

    店伙答应着退出去,海马萧麟等齐向武维扬胡玉笙等行礼,胡香主道:“萧舵主你的胆量倒真大,不等到晚间白天就进城了。”

    海马萧麟萧舵主道:“本舵原想是晚间再进省城,只因欧阳香主派手下两个得意弟兄,飞骑赶到黑砂岭报告,帮主千万不要冒昧行事,强敌还不只云龙三现庄天佑等三人,欧阳香主又在浙皖交界石柱关地方得着信息,浙省垣从华阳山请出一位能手,此人名叫多臂飞熊祝健民,是一位洗手的老镖头,多半是赶到长沙提解,是否他一人还是另有别人,还没察明,日内定有欧阳香主的亲笔信到,帮主若是能忍耐一时,还是候欧阳香主的信到了再动手方觉稳妥。”

    天南逸叟武维扬,听海马萧麟这番话,不禁眉头一皱,向香主胡玉笙道:“欧阳香主把这华阳山的多臂飞熊祝健民看得这么重,此人一定是十分扎手了,欧阳二弟的情形你是尽知,不是非常人物那值得他注意,只是大江南北此人没有多大‘万儿’,贤弟你知道么?”

    八步凌波胡玉笙说道:“这位老镖头大约当年是在辽东走镖,在关东三省颇有‘万儿’,我倒听人讲过,这位老镖头一身绝技不算,掌中一口九耳八环刀实有神出鬼没之能,更能打三种暗器,所以得了这个多臂飞熊的绰号,当年这位老镖头走镖时只凭一杆绣着飞熊的镖旗,走遍关东三省,不论大小垛子窑,全是给他闪个面子,这位老英雄一生名利双收,做了一辈子刀尖上买卖,临老落得这么完整,个人知机善退,封刀闭门,归隐华阳山,绝口不再谈江湖路上事,这次居然,真有人能把他请出来,真是怪事,若不是欧阳香主带来这种信,我们绝不敢信此人二次出世,他明知道我们不是容易对付的,居然肯拿着保全往了的一世英名作孤注一掷,真想不出是什么理由。”

    天南逸叟武维扬听了微然冷笑着说道:“很好!我们很盼望有几个江湖能手和我们周旋,现在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们怎么来,咱们怎么接着好了,那么我们暂缓动手,今晚我们还是先从调查府衙大狱,云龙三现庄天佑等如何布置入手吧。”

    彼此又谈论了些本帮的一切,赶到傍晚时闵熊儿到前面去蹓跶,这时将近掌灯的时候,店中出入的人很多,闵熊儿年岁又轻,全不注意他,竟被他无意中发见有两拨客人,全是公门中人,全是改扮商人模样,他们是说话不留神,露了形迹,被闵熊儿听个清清楚楚,知道这两拨客人,全是到这店中卧底的,这两拨客人分住在南北厢房,没影儿闵熊见他们准在这里落住了,一拨住在北面五号房,一拨住在南面十号房,闵熊儿赶紧回到跨院,他前面所看见的情形,报告武帮主,天南逸叟及胡香主听了,彼此相视一笑,全没把这卧底的人放在心上,只嘱咐大家口角留神,教他们落个劳而无功,白费心机,赶到晚饭后,双手金镖罗信,和鬼影子唐双青,及禹门舵主桑青,全相继到来,候帮主的令下,天南逸叟武维扬说道:“道路不远,不用去得太早了,在这时大家尽可歇息歇息,三更过后,起身不迟。”

    二更左右店中渐渐安静下来,前后院的客人多半入睡,彼此计划好所有的人,分为两路,丧门神邱宁,鬼影子唐双青和没影儿闵熊奔巡抚衙摸敌人的底,胡香主率领双手金镖罗信,净江王洪玉涛,巡江舵主崔丰及海马萧麟同奔府衙大狱察看那里布置情形,却令桑青在店中留守,这么分配好,武帮主和胡香主约定,谁先得下手谁去接应,晚同来的人以防不测万一有什么变故,八步凌波胡玉笙遂请武帮主先行起身,就在天南逸叟武维扬刚离了于冢老店,海马萧麟本是住在前院,他到自己屋中去结束收拾好了,从前院奔跨院,无意中一抬头瞥见一条黑影,在前院中房坡上一晃,跟着踪迹已渺。

    且说海马萧麟见屋面忽现敌踪,自己并没声张,这时正走在南面的厢房前,别的屋中全是灯光早熄,一片黑暗,忽的第十号客房窗纸骤然一亮,屋中似乎有人说了一句什么,跟着灯光又暗下去,似乎后窗作响,海马萧麟遂潜身在他窗下要听听里面卧底的人究竟有什么动作,沉了半刻,听得屋中似有人哑着嗓音似在争论一件什么事,后来内中一人语声似乎带了怒意,嗓音竟大了些,只听他说:“这可没有法子,不管怎么扎手,我们也得照着命令去办,庄老师既派我们来,我们要是照着你的话回去一交待,准得找了不好看,这次事上边的公事挺紧,并且自己也得把自己的脚步站住了,别再落个通敌的嫌疑,我们顾不得什么叫危险,赴汤蹈火,宁死在阵前不能退后,你们哥两个虽则是在官座役,跟我们江湖上没有分别,这种地方稍一含糊,既得罪朋友还白栽在人家手里,还不如凭自己手下的本领和人家拚一下子好呢,你要是认为现在动手不行,那只可各干各的了,可是让你们哥几个看着我们绝含糊不了,我们这就上。”

    这人说到这,另一个人似乎很着急的说道:“老兄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你疑心我们怕事,我们要真是怕事,不讨这个差事不好吗?我的意思,这里的底虽没摸清,大约这里已有他们的领袖在内,我虽然不敢断定准是,可也看出个大概来,我恐怕打草惊蛇,一个拾不下来,反倒都弄惊了。”

    回头再向前面察看时,果然厢房上已现敌踪,海马萧麟急忙回到跨院北屋,胡玉笙香主等全收拾好了,竟等他一人,见他进来,大家起身就要往外走,海马萧麟忙向胡香主等一摆手,低声说道:“香主灭亮子,前面已上了人了。”

    胡玉笙顺手向桌上的灯用手扇灭,大家拢了拢目光,八步凌波低声问道:“上来几个,连那卧底的也在内吗?”

    海马萧麟低声答道:“敌人的前头才到,后面还有几人不知道。”

    且说那原就卧底的倒不敢动手,暗地听他们计议,“是云龙三现庄天佑派来的,倒可以知道庄天佑并没亲自来,所来的一定是他手下一般党羽了,我们得赶紧迎出去,跨院里地势窄小,亮不开式。”

    这时双手金镖没容胡香主答话,已竟施展巧妙的身形窜出去,净江王洪玉涛和崔平全跟着掩到门首,向外先张望了一番,见双手金镖隐身在角门旁黑影里,往房上看了看,因为跨院太小,只能看东房和南山墙一带还没见敌踪,洪玉涛和崔平窜到院中,飕飕的齐窜上南山墙,屋中的胡香主却回身奔了后墙。

    把后窗掀起,长身形略往外一察看,后面是一段很宽的夹道子,外面静悄悄没有点别的形迹,胡香主向海马萧麟一打手势,萧麟知道香主是从后面出去,遂赶过来,伸手把后窗接住,说了声“香主请!”

    八步凌波胡玉笙往后退了一步,两足一顿,双臂往上一抖,施展“燕子穿林”的轻功穿窗而出,身形是又轻又快,海马萧麟十分佩服,自己也跟着一长身,左手掀着窗子,右手一按窗上,身形也纵出去,这才知道外面有自己人这么往外闯,很容易被敌人暗算,海马萧麟身形落在地上,再看胡玉笙香主翻上店去,海马萧麟也跟踪向上,身形往北房后坡一落,胡香主已在这里等候,胡香主用手一指这屋的西北角,他自己却一句话没说,身形已纵出去。

    窜到东房后坡一塌腰,把身形隐住,海马萧麟也明白胡香主的意思,是暂时先不明着迎敌,自己也赶紧把身形隐住,这时再经前面察看时,双手金镖罗信已翻到前院,东房的后坡上,正有一名敌人从前坡越过来,这人一身疾装劲服,手持一柄利剑,身形刚往屋面上一落,双手金镖罗信猛起一长身,喝了声:“来人止步,我们等候多时,朋友你报个‘万儿’吧!”

    来人一声冷笑道:“大胆匪徒,你们全是雁荡山漏网之贼,还敢来到长沙府耀武扬威,你秦老爷乃是抚署卫士秦天龙,识相的跟我到案打官司吧!你这种无名小卒,难道还等秦老爷费事吗?”

    双手金镖罗信厉声说道:“原来全是庄天佑手下的走狗,你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罢。

    向他身旁的俩个少年一挥手,率领两个人直扑店外,胡玉笙在后面紧紧跟随,海马萧麟也跟着往外追,胡玉笙扭头说道:“你不用管我,你在这里接应他们,只要略给来人点苦头看看,赶紧退出于家店,回头先到归元寺集合。”

    说完这两句,匆匆追下去,胡玉笙才离开于家店,从屋面上才越过去几处民房,忽听得远远一片人马喧腾,这里离着东门既近,远远望见城门一带,打灯笼火把一大队军兵纷纷从马道上城把城头全布开把守住,只听城门附近有人喊“奉巡抚官,紧守四门不得放走一人”,跟着各街道上人仰马翻,各街道上马步军兵,来往像穿梭似的,胡玉笙一看这种情形,定是龙头帮主,一队人惹了大祸,恐怕他们有什么失闪,现时得赶紧迎接龙头帮主要紧,遂向前面走的钱塘快手崔平招呼道:“朋友今夜胡某暂不奉陪,早晚定到巡抚衙拜访,恕我不陪了。”

    胡玉笙说罢,一翻身把身形施展开,纵跃如飞,向街市中心赶来,以胡玉笙的轻功绝技,那钱塘快手崔平就是想追他那追的上,瞬眼间,已没了胡香主的踪迹,且说这位胡香主避开钱塘快手崔平,找了一处最高的民房,隐住身形,仔细向街上察看,只见靠西北一带,红光烛天,按着方向一辨别,正是巡抚衙一带,胡玉笙遂从民房上直扑奔府衙,越离着府衙近,街道上把守的越严,各路口全有马兵,军兵把守,所有的路口,全把守得十分严紧,赶到离着巡抚衙切近,只见把巡抚衙包围得如铁桶相似,数百名弓箭手,连巡抚衙旁的民房上布满了,就是有高来高去的本领,也不易出入,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胡玉笙一看这种情形,自己心想无论如何也得闯进去看个明白,龙头帮主是否还在里面,打量了这一带的形势,只有辕门以南把守的军兵略少,正可以凭自己的轻功绝技往里闯,这位胡香主施展开轻功绝技,用燕子飞纵的功夫,轻登巧纵捷如飞鸟,竟从那把守军的头上飞纵过去,那把守的弓箭手感到觉得头顶上有飞人纵过去,再想发箭,人已出去一二十丈,胡玉笙到了辕门以南,听了听有呐喊的杀声,和火光全在后面,这巡抚衙门权势特大,虽有灯笼火把依然有许多处黑暗地方,胡玉笙越过仪门,只见后面所有的屋面上,只有能高来高去的官人,伏身在上面反觉比较前面较易出入,越过大堂已望见这火光还在这巡抚衙的紧后面,胡玉笙一看这种情形,就知道巡抚衙有高人暗中调动,前面每一段院落,全有一大队官兵把守,单有能人在房上潜伏着,任凭街道上怎样凌乱,衙门内是镇定如常,各守一处,胡玉笙略略放心,真要是把巡抚衙所有房屋全给烧了,那个祸惹的就更大了,自己又翻过两处院落,更看出起火之处,是官眷住宅的后面,不要紧的所在,胡玉笙将到后花园附近,突然身旁一股子凉风扑到,胡玉笙赶紧往旁一纵身,只见自己立身处,正有一人落下。

    那胡玉笙赶紧低声喝问:“什么人?”

    来人已经答道:“是我!你可是玉笙贤弟么?”

    胡玉笙一听说话的声音,是龙头帮主武维扬,胡香主忙说道:“帮主怎么样,外面风声太紧,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天南逸叟武维扬答了个“好”字,遂向身后一带屋面招呼了声:“熊儿惹的祸够瞧的,还不跟我走么?”

    武帮主的话声未落,一条黑影飞堕到面前,正是没影儿闵熊,背上却多了一个包裹。

    胡玉笙不睱细问,遂用手往西南方面一指,向武帮主说道:“从这边往外退,比较省事。”

    这三位凤尾帮的能手,各自施展开身形,纵跃如飞,扑奔抚武衙外面,这里虽有这么多守卫的官人,那放在这三位眼内,眨眼间,已出了抚衙,从层层伏守的官兵头上闯过来,到了稍僻静的地方,胡玉笙这才问:“谭舵主,邱舵主他们怎没一同退出来?”

    天南逸叟武维扬答道:“邱舵主折在云龙三现庄天佑的手内,这件事于我面上无光,我只顾迎接熊儿这孩子,以至邱舵主陷身在这里,未能即时营救出来,别人倒是先退出抚衙,大概已经到归元寺等候去了,熊儿这孩子虽则给我惹了不少祸,但是还立了一件大功,我们归元寺再细谈吧!”

    闵熊儿一声不响,纵跃如飞,在前引路,所经过的各街道,还是到处有军兵把守住,不时赶到归元寺,仍然越后墙奔后佛楼,果然谭永寿,唐双清已经早到了,天南逸叟武维扬向胡香主问道:“抚衙大狱可曾得手?”

    胡玉笙道:“还没容我们动身,抚衙已派人到店中搅扰,是由那钱塘快手崔平统率,我正和那钱塘快手崔平一决雌雄,不料抚衙已经火起,街上这一乱,所来的人未免心慌意乱,我也惦记接应帮主,所以急急赶奔巡抚衙,并且街上这一乱,抚衙大狱防守一定过严,也不容易下手,只好暂缓一时,于家店的人大约也可以跟着退下来,因为钱塘快手崔平等已没有应战之心,我们的人倒没有危险了。”

    龙头帮主点点头,遂把到抚衙,闵熊儿闯祸的原因,说了一番,原来天南逸叟武维扬带着谭永寿,丧门神邱宁,鬼影子唐双青,没影儿闵熊,从于家店够奔抚衙,那时街道上非常寂静,偶然有一两队巡城的官兵,在街道上梭巡察夜,这一行人全是在屋面上纵跃如常,避着巡夜的官兵,来到抚衙附近,武帮主吩咐大家要小心防着敌人,我们此番的来意,并不想和敌人动手,只为是到这察看他这里究竟有多少能人,和他这里的布置,不论谁也不准冒然行事,令大家分四路往里趟,要把他整个的抚衙全盘查一遍,然后再往一处集合,吩咐完了,谭永寿、邱宁、唐双青从东西南三面入抚衙,没影儿闵熊却绕奔巡抚衙后面,从南面往里倘,龙头帮主接应他们,内中单题没影儿闵熊自从随在帮主的身旁,连一句话不敢多说,一点事不敢多做,今夜跟帮主出来,暗中非常高兴,赶来到抚衙又单独叫自己往里趟,闵熊儿心想龙头帮主对于我有十分喜爱之意,这次随他老人家出来,便叫我在这种重要之时,能够令自己这么一个小孩子跟着参与这种大事,正是帮主要看看我是否有心胸的志气,无论如何今夜我要在龙头帮主前面,把我叔父、婶母所传授的武功本领,完全施展出来,叫帮主看看,我们叔侄全是凤尾帮中怎么个人物了,闵熊儿这时,把一身小巧之技施展出来,要按平常初入江湖的人,就是离开帮主面前,也要找那有经验的老师父们合在一处,也好有个倚靠,遇到了劲敌,或是不可解决的事,也好就近商量讨教,现在他是完全躲开这些人,从两层严密监视官兵的头上飞纵进来,已经闯进了抚署后面大墙,这里到处有人暗中把守,闵熊儿此时真生龙活虎一般,到处里用声东击西,欲进反退扰乱那些暗中伏守官人的耳目,他竟闯到了巡抚衙门的后花园子,这里虽然地势极其清静,更没有重要的官员在这里住着。

    可是云龙三现庄天佑,却认为这里也是极重要之地,虽则后面官兵比较前面少着一半,却把长沙府的大班头金钩李玉璋调了来,由这位大班头带着他的手下得力的快手们,保护着花园子,这位大班头李玉璋掌中一对紫金钩,是那浙江省最有名查武师亲传,他这对紫金钩在吃六扇门里的一般快手中,实在是足以称雄一时,在长沙府很办了些扎手的案子,庄天佑把他安置在这里,这位大班头早已到了这里,所带的六个弟兄,分散在花园子的假山草亭子果木林一带,全是暗中隐住身形,监视着出入的这路,闵熊儿从这里趟进来,才闯过一片太湖石的假山,在暗中已经有人呵叱了声:“大胆的匪徒,敢擅闯巡抚衙门,‘打’”

    一个“打”字出口,一块飞蝗石向闵熊儿的左太阳上打来,闵熊儿往下伏身,飞蝗石从头上过去,打在了他停身的右边,一片花畦内,这闵熊儿在往起一长身时,他竟自往左边猛扑过去,他的胆量是真大,他认定了形迹已露,既有人在暗中袭击,就是再藏躲也没用了,他往右窜出来有两丈五六,正扑到了一座草亭子下,闵熊儿已测度出有人隐身在亭子的顶子上,这种草亭子建筑,上面如同伞形,假若伏身在靠左边斜坡上,在这黑夜间,一样能把身形隐住,不到近前是看不出来的,闵熊儿在往起一纵身时,伸手从腰间把自己使用的一条金丝软鞭抖出来,往草亭子的偏边斜坡上一落时,这条金丝软鞭已然把力量抖足了,向左边砸去,果然被他猜着,正是有人伏身在这上面,他这条鞭一砸下去,那人已经在顶子斜坡上一翻身,身躯在上面猛然跃起,金软鞭没砸上,伏守的人却在草亭子顶上,砰的一声,把上面所铺的茅草,被鞭身带起四下纷飞。

    在这上面隐身潜伏的正是府衙快手萧志远,见这匪徒居然有这么大胆,在自己发觉他踪迹之下,他竟自不藏不躲,反倒现身动手,反看出这名帮匪分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萧志远心惊之下,已然一探身递刀向闵熊儿的右肩头下扎来,闵熊儿一鞭砸空,快手萧志远刀已递到,闵熊儿往左一斜身,身躯往草亭子顶上一扑,右手一振腕子,金丝软鞭向右甩出来,照着快手萧志远的右肋缠打,这上面动手没有换步移动的地方,萧志远一刀扎空,闵熊儿的金丝软鞭又卷过来,他只得一拧身斜着往南窜出来,闵熊儿这一鞭缠过来,萧志远已然身躯纵起,好个闵熊儿手底下这条金丝软鞭果然与众不同,反甩出去的鞭式,猛然一振腕子,硬把他带回来,身躯也随着一长,在这斜坡的顶子上,往前一挨步,这条金丝软鞭反向前甩出去,鞭头竟自点在了萧志远的后跨上,虽则他身形是往前纵出去,可是闵熊儿招术变得迅捷异常,萧志远依然没逃开他金丝软鞭下,身躯往地上一落时,后跨被他鞭头点伤,往下落的力量拿不准,踉跄的往前撞出三四步去,向地上一扑,用力的右手一按地,往前又窜上数尺去,才挺身立起,那闵熊儿趁他身形没转过来,已然向南飞纵出去,向那排果木树下一落,跟着又腾身而起,纵跃如飞,竟自扑向花园子门一带,挡着花园子门又是六七丈宽的一座假山,虽是用人工堆砌的,可是一样玲珑剔透,颇具峰峦起伏之势,入抚署重要之地,不需越过这座山,从花园子出去,闵熊儿从假山左边暗影中转过来,才往园门前一纵身时,突然迎面一排大树后,有人一声冷笑道:“朋友我这等候多时,就是这儿吧!”

    闵熊儿听得暗地有人发话,阻挡自己,急忙往后一纵身,背贴假山,防备着腹背受敌,前后夹攻,手中金丝软鞭并没收起,也立刻答话道:“什么人?阻挡小爷的去路,今夜的事,除了巡抚衙三位原办,是我们的对头,别的人很可以不必卖命,你们得明白,只凭这点官家的力量,要阻挡凤尾帮香主们来去,那是他活腻味了。”

    闵熊儿话没落声,对面这人怒叱一声:“狂徒大胆竟把国家王法视同无用,李老爷要见识见识凤尾帮这般厉害人物。”

    人随声起,已经扑过来,闵熊儿却往右边一换步,这人也是刚刚的往地上一落,闵熊儿喝了声“准对的过你”,掌中金丝软鞭,已经抡起来,向来人斜肩带臂便抡。

    阻挡闵熊儿的正是抚衙大班头金钩李玉璋,见闵熊儿的鞭到,右手的钩往上一翻,钩头找鞭身往外一展,左手的金钩却向下横锁闵熊儿的双腿,闵熊儿见动手的这人这对兵刃,金丝软鞭正受他的克制,只有施展小巧的功夫,鞭抡下去,才往下落到底他头顶二尺多高,不要他的钩头找着鞭身,猛然一斜身,左脚往外一滑,身形快如飘风,把金丝软鞭往回一带,身躯已经旋转过来,顺式玉带围腰,这条软鞭横着向这位大班头金钩李玉璋拦腰卷来,李玉璋一照面儿双钩走空,反被闵熊倏然变招,金丝鞭从左边卷到,李玉璋右手的金钩往下一沉,双臂同时往左一甩,这对紫金钩从下往上翻,往左撩去,李玉璋也是故意的要把闵熊儿这条软鞭接住,可是闵熊儿手底下是多么贼滑,一照面儿就打定了主意,不跟他在兵刃上拚斗,鞭抡过来猛然身躯往后一斜,腕子上一坐力,又把鞭带回来,“玉蟒倒翻身”金丝鞭鞭头扫着地,随着翻身之势,已经又甩起来,从右往后向李玉璋头顶上便抡,这一鞭下来,金钩李玉璋也自吃惊,双钩原是往左从下往上翻上去,闵熊儿这一撤鞭换招,反打过来,李玉璋左脚往左一滑,“跨虎登山”式,仍顺着双钩的式子,猛往自己的身右侧抡过来,往闵熊儿鞭身猛砸下去,可是闵熊儿鞭一甩出来,他却身形反往前一欺,一个扁身垛子脚,他这种兵刃和脚下一齐的动作,真要把那大班头李玉璋气死,在武功中就没有这么动手的,在黑暗中也看出闵熊儿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真是意想不到的,风尾帮中竟有这种出奇的人物,当时这李玉璋双钩砸下去,不过他这种软兵刃钩身本是已经找着了他的软鞭,都没有多大的力量,他这一垛子脚到,倒是十分厉害,李玉璋只有往后一闪身,凹腹吸胸,虽则没被闵熊儿踢实了,也被他脚尖扫在中衣上,李玉璋趁势右脚往后一滑,双钩用足了力,身躯盘旋着,从右往后翻过来,向闵熊儿脖项肩头锁去,闵熊儿把右足往回一缩时,金丝软鞭也在被双钩砸得往地上一落时,腕子上用力带了回来,这时李玉璋的一对紫金钩已到,闵熊儿脚根一用力,身躯已然倒纵起来,往高处窜起有丈余来,往后退出六七尺向地上落去,李玉璋双钩锁空,闵熊儿身形纵起,可是他把双钩的钩头往左一甩,身躯也跟踪纵起,这次李玉璋是安心下毒手,闵熊儿才往地上一落,李玉璋随着他的起落不过相差一刹那之间,已然追到,双钩原本在左胯旁压着,此时脚尖一点地,双钩已然翻起,迎头向闵熊儿劈下去,式子跟的疾,双钩落的快,闵熊儿手底下想还招,可来不及,他竟自在脚下还没站稳,右脚反往左脚后一伸,右脚尖一点地,他全身猛往左一扬,这是“仰面朝天”式,就凭这样身躯,完全是向地上倒去,可是他脚底下竟能把左脚又退出一步去猛一翻身,上半身还是向后探着,身躯一拧,右脚已经跨到胸口前,点着了地时,把上半身的力量,仗着右足换步之力,完全支持住。

    那李玉璋的双钩因为用力过猛,没劈着闵熊儿却往地上落去,砰的一声,钩头砸在了地上,可是闵熊儿此时却不容他再走开了,左脚往后探着,往左用力一带,此时是右足点着地,身躯如同平躺着,合上右腿成丁字式,身躯这一转,掌中的金丝软鞭已然甩了过来,正向金钩李玉璋的两腿上缠去,李玉璋再行纵身,已经晚了,被他金丝软鞭兜了个正着,那闵熊儿左脚向前一提,身躯借式挺起,往前一上步时,腕子上却猛然往右一抖,把那金钩李玉璋用软鞭兜的整个儿的摔在地上,双钩出手,闵熊儿把软鞭撤回来,一斜身用“飞鸟穿林”之式,斜纵出来,一起一落已经到了后面的短墙上,这墙头尚有金钩李玉璋手下一个弟兄,名叫铁腿周兴,他把守在这里,闵熊儿往墙头上一落,他一口单刀一支铁拐,竟自一声不响猛扑过来,手底下还是真黑,他竟一扁腕子给闵熊儿一个拦腰横斩,这种手下的法子,就是你不被刀伤也得被迫下房去,反正不叫你闯过这道关口,闵熊儿脚尖才找着墙头,铁腿周兴刀到,闵熊儿果然被他算计上,脚尖一点墙头倒翻下来,这铁腿周兴虽则这一刀没把闵熊儿砍上,居然被他这么按着心阻挡了来人,他认为这名帮匪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照面儿就退下去,他跟踪而下,追的还是真疾,人到刀到,向闵熊儿剁来,闵熊被他迫下墙头,十分愤恨,容他刀已到了头顶不及数寸,却往左微一斜身,刀从面前落下去,闵熊儿伸掌往他右腕子上便劈时,这铁腿周兴在刀劈空之中,用力的往外一带刀柄,他想着往下一矮身,盘旋现刀再向闵熊儿拦腰横斩,闵熊儿一掌劈下去,他这刀往下一沉时,闵熊儿已经把掌中的软鞭带足了力,一个“鹞子翻身”,脚底下可是往后撤,随着转身之力,已然退出两步来,这软鞭已经向铁腿周兴的下盘打去,这一鞭他抖足了力量,铁腿周兴哪有闵熊儿手底下快,正把他的双腿缠上,闵熊儿喝了一声:“去吧!”

    一抖腕子,那铁腿周兴还想双足齐用力往开一炸,把他的软鞭绷开,可是闵熊儿手底下这种功夫,是他叔父天罡手闵智跟婶母闵三娘传授的,这种手法家数另有绝妙的地方,别看他年岁轻,力量小,却善于用巧力以柔克刚,借力打力,铁腿周兴这一用力,倒给闵熊儿多增加了几分腕子上的力量,整个的把周兴抖起来,摔出三四步去,左腿正撞太湖山石上,咔喳一声,一声惨嚎,这铁腿周兴名不符实,竟自轻轻被闵熊儿断送了一条腿,闵熊儿可不敢耽搁,立时飞身纵起,窜到了墙头上,把守后面花园子只有他们这三人,完全毁在闵熊儿手内,他这一闯进这段后墙,已到了巡抚衙门的内宅紧后面,这里除了抚衙大班头防护后面,只在东西边墙一带,埋伏着几名弓箭手,这哪能放在闵熊儿的眼内,他身形矮小,更对于轻功提纵术有独到的功夫,在黑沙岭跟随着婶母闵三娘,在那竹楼上把轻功飞纵术已练到火候,时以今夜入巡抚衙,龙头帮主这一容他进来,闵熊儿好像是久困笼中之鸟乍脱樊笼,可得着任性情的施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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