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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标题很引人注目————我这样告诉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案件的当事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只是作为一个毫无偏见的旁观者对此事件产生了兴趣。波洛同意我的看法。

    “是的,这标题有一种神秘的东方气息。这很可能只是一只从托特汉姆广场路买来的仿詹姆斯一世时期风格的箱子,而记者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想法,取名为‘巴格达箱子’。‘之谜’一词并列在标题里也是经过思考的,尽管我相信在这个案件里没有多少谜团可以破解。”

    “一点儿也不错。可以说是可怕而恐怖,但称不上是神秘。”

    “可怕而恐怖。”波洛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彻头彻尾地令人生厌。”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凶手杀死了那个男人————是他的朋友————把他塞进箱子里,过了半小时就在同一个房间里跟受害者的妻子跳舞。想想吧!她当时要是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

    “的确如此。”波洛思索着开口道,“那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法宝,女人的直觉————似乎并没有发挥作用。”

    “聚会好像是在非常愉快的气氛中结束的。”我有点儿发颤地说道,“此前他们一直在跳舞、打牌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有个死人跟他们共处一室。这够得上写一出舞台剧了。”

    “已经有人写过了。”波洛说,“不过你还是可以自我安慰的,黑斯廷斯。”他善意地补充道,“并不是说一个主题已经被用过了,就不能再用一次。写一出你自己的版本吧。”

    我拿起报纸,审视起那张复制得相当模糊的照片。

    “她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我慢慢地说道,“即使这么模糊的照片也能看出来。”

    照片底下有一行注释:

    <em>被害人的妻子克莱顿太太近照</em>

    波洛从我手里接过报纸。

    “是的。”他说,“她很美。毫无疑问,她是那种生来就能搅乱男人灵魂的人。”

    他叹息一声,又把报纸递还给我。

    “感谢上帝,我不是一个热情冲动的人。这让我避免了许多尴尬的场面,真是谢天谢地。”

    我不记得当时是否更深入地讨论下去了。波洛那时对这个案子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事实非常清楚,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过多讨论似乎是白费力气。

    克莱顿先生和太太与里奇少校是多年的老朋友。事发那天是三月十日,克莱顿夫妇接受了邀请,和里奇少校共度良宵。大约七点三十分,克莱顿先生在跟另一个朋友柯蒂斯少校一起喝酒时候,自称临时接到了要前往苏格兰的召唤,八点就要坐火车赶过去。

    “我只来得及到老杰克家里去一次,跟他解释一下。”克莱顿先生继续说道,“当然,玛格丽塔还是会去的。我很遗憾,不过杰克一定会理解的。”

    克莱顿先生言出必行,他大约在七点四十分赶到里奇少校家里。主人当时外出了,不过他的男仆很熟悉克莱顿先生,建议他进屋等一会儿。克莱顿先生说他时间不够了,不过他可以进去写一张字条。他补充说他正要去赶火车。

    于是男仆把他带进了客厅。

    大约五分钟后,里奇少校打开客厅房门,显然是在男仆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回到家,自己进的屋。他叫来男仆,吩咐他出去买烟。男仆回来把烟交给主人,之后主人就独自待在客厅里。男仆很自然地认为克莱顿先生已经走了。

    很快客人们纷纷到场,有克莱顿太太、柯蒂斯少校和一对姓斯彭斯的夫妇。一晚上他们都开着留声机跳舞、打扑克牌。客人们是在午夜过后不久离开的。

    第二天早上,男仆来清理客厅时,惊讶地发现地毯上有一片深色的污迹,就在里奇少校从中东买回来的一个所谓的巴格达箱子脚下。

    男仆本能地打开箱盖,惊骇地发现里面是一具被人刺穿心脏、折起身子的男人尸体。

    男仆魂不附体般跑到公寓外面,叫来了最近的警察。死者被证实为克莱顿先生。随后里奇少校很快被逮捕。少校的辩词也在情理之中,他坚决否认了一切。那天晚上他并没有见到克莱顿先生,直到克莱顿太太来了以后,他才听她说起克莱顿先生要去苏格兰的事情。

    以上就是原始的案情。文中自然也充满了影射和暗示。里奇少校与克莱顿太太的友情和亲昵关系被着重渲染了一番,就连傻瓜也能读出其中的意味。关于犯罪动机的指向非常明显。

    多年的经验教会了我对这种无根据的谣言持保留态度。根据所有的迹象来看,这所谓的动机可能完全是无中生有的。就这个事件而言,或许会有什么完全不同的起因突然浮出水面。但有一点明显是站得住脚的————那就是里奇就是凶手。

    如我所言,如果查特顿夫人当天晚上没有邀请波洛和我参加她举办的聚会的话,这个案子或许就会被我们搁置起来了。

    波洛虽然对社交约会颇多怨言,还总是宣称自己对独处充满热情,事实上则非常喜欢这种社交活动。被人大惊小怪地当作社会名流对待,这令他心满意足。

    有时候他会自鸣得意起来!我亲眼见过有人对他说一些令人作呕的恭维话,而波洛毫不介意,仿佛那只不过是恰如其分的赞扬。他自己还回应一些非常自以为是的话,比如我真是受不了碌碌无为之类的。

    有时候他会就这个问题与我争辩。

    “可是,我的朋友,我不是一个盎格鲁-撒克逊人,我为什么要装腔作势呢?是啊,是啊,你们都是这么干的,你们全都是这样。完成了高难度飞行的飞行员,得了冠军的网球选手,都会低垂双眼,轻声咕哝着‘这没什么’。可是他们真的这样看自己吗?这么想才怪。如果是别人做了什么英雄壮举,他们就会赞美。所以说,作为逻辑正常的人,他们肯定也赞美他们自己,只不过他们受到的教育让他们故作谦虚。我可不是这样。我所拥有的天赋————我就要在人前赞颂。巧的是,在我所处的特殊领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我。真是遗憾!就是这样,我不会装腔作势,只会坦率地承认我是个伟大的人。我的条理、我的方法、我在心理学上的造诣都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境界。的确,我就是赫克尔·波洛!我为什么要羞红了脸、吞吞吐吐、低下头来嘀嘀咕咕地说我其实真的挺笨的?这不是真的。”

    “当然了,这世上只有一个赫克尔·波洛。”我表示同意。其中不乏辛辣的讽刺意味,幸而波洛对此基本视而不见。

    查特顿夫人是波洛最热心的仰慕者之一。波洛曾经从一只北京哈巴狗令人难以理解的表现着手,顺藤摸瓜地破获了一个著名的夜贼和入室抢劫团伙。从此以后,查特顿夫人就开始唯恐天下人不知地对他赞不绝口。

    波洛参加聚会时的模样,绝对令人大开眼界。他那无可指摘的晚宴礼服,整饰得一丝不苟的白色领带,精确中分的发型,闪闪发亮的润发油,著名且显赫得让人痛苦的小胡子。这一切完美地整合出一个积习已深的花花公子。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把这个小个子当一回事。

    大约十一点半,查特顿夫人走近我们,轻巧地把波洛从一群仰慕者中解救出来,把他带走了。不用说,我也被一起拖走了。

    “请去我楼上的小房间。”一走到客人们听力范围之外的地方,查特顿夫人就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在什么地方,波洛先生。那里有一个迫切需要你帮助的人。你会帮助她的,我知道。她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所以千万别拒绝。”

    查特顿夫人一边说,一边精力充沛地带路。她猛然推开一扇房门,这样宣布道:“我把他带来了,玛格丽塔,亲爱的。你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你会帮助克莱顿太太的,对吗,波洛先生?”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不会有别的答复,于是退了出去,显示着万事都要付诸行动的充沛精力。

    克莱顿太太本来坐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此刻已经站起来,迎向我们。她穿着深色的丧服,阴沉的黑色衬托出她的白皙。她是一个可爱得异乎寻常的女子,有一种单纯而孩子气的坦诚,这使她的美丽更加令人无法抵抗。

    “艾丽丝·查特顿太好心了。”她说,“她安排了一切。她说你能够帮我,波洛先生。当然,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帮我,但是我希望你能。”

    她伸出手来,波洛握住她的手,站立在她近处细细地观察了片刻。他的举动没有任何不礼貌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著名的顾问医师善意而探询地注视着一个被领到他面前的新病人。

    “那么太太,你确信————”他终于开口道,“你确信我能帮你吗?”

    “艾丽丝说你能。”

    “是的,不过我问的是你,太太。”

    红晕泛上了她的脸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太太,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她问。

    “当然。”

    “那么你们可以猜得到我想请你们做什么,波洛先生,黑斯廷斯上尉。”我很高兴她知道我是谁。“里奇少校没有杀我丈夫。”

    “为什么不是他?”

    “请原谅,请你再说一遍。”

    波洛笑着面对这小小的尴尬。

    “我是说,‘为什么不是他’。”他重复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嗯,很简单。警察、律师,他们都会问同一个问题:里奇少校为什么杀克莱顿先生?我问的问题正相反。我问你,太太,里奇少校为什么没杀克莱顿先生。”

    “你的意思是……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好吧,可是我就是知道,我非常了解里奇少校。”

    “你非常了解里奇少校。”波洛语气平淡地重复道。

    她的脸颊像火一样红了。

    “是啊,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哦,我知道!”

    “确实。他们会这么问你,你有多了解里奇少校?你也许会说出实情,也许会说谎。对女人来说,说谎是必要的,是一件很好的武器。可是,太太,一个女人应该对三种人说实话:听她告解的神父、她的美容师,还有她的私人侦探————如果她足够信任他的话。你信任我吗,太太?”

    玛格丽塔·克莱顿深吸了一口气。“是的。”她说,“我信任你,我必须信任。”她相当孩子气地补充道。

    “那么,你有多了解里奇少校?”

    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桀骜地抬起了下巴。

    “我会回答你的。我在见到杰克的第一刻就爱上了他,那是在两年前。后来我觉得,我相信,他也爱上了我。不过他从来没有说过。”

    “很好!”波洛说,“你如此直截了当,足足省去了我一刻钟时间。你很明智。那么你的丈夫,他对你的感情变化有没有怀疑?”

    “我不知道。”玛格丽塔慢慢地说,“我觉得,也就是最近我觉得他可能在怀疑,他的态度有所变化。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那别人对此都不知情?”

    “我觉得是这样。”

    “那么,请原谅,太太。你不爱你的丈夫,是吗?”

    说到这儿,我觉得,很少有女人能像她这样言简意赅地回答这样的问题,她们通常都会试着解释自己的感受。

    玛格丽塔·克莱顿平静而简洁地回答说:“是的。”

    “好。现在我们有点儿眉目了。太太,在你看来里奇少校并没有杀你丈夫,但是你也意识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确实这么干了。那么,你私下里有没有觉察到这些证据中的瑕疵?”

    “没有,我对此一无所知。”

    “你丈夫是什么时候第一次通知你他要去苏格兰的?”

    “就在午餐后。他说这太讨厌了,不过他还是得去。他说跟土地价格有点儿关系。”

    “后来呢?”

    “后来他就出去了,去俱乐部,我想。我……我后来就没再见过他了。”

    “那么再说说里奇上校。那一晚他的言行举止如何?和往常一样吗?”

    “是啊,我觉得是这样。”

    “你并不确定?”

    玛格丽塔皱起眉头。

    “他……有一点拘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可是我认为我知道是为什么。你明白吗?我觉得那种拘束,或者说……或者说……是心不在焉更恰当一些。跟爱德华没有什么关系。他听说爱德华去苏格兰了,很惊讶,但也没有过分惊讶。”

    “那么当天晚上在你看来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玛格丽塔想了想。

    “没有,什么也没有。”

    “你注意到那个箱子了吗?”

    她微微颤抖着摇了摇头。

    “我甚至对那东西都没什么印象,连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我们那天晚上大多数时候都在打扑克牌。”

    “谁赢了?”

    “里奇少校。我的运气糟透了,柯蒂斯少校也一样。斯彭斯夫妇赢了一些,但里奇少校是赢得最多的。”

    “聚会结束是什么时候?”

    “我想差不多是十二点半。我们都是一起离开的。”

    “啊!”

    波洛一言不发,陷入深思。

    “我真希望能多给你一些帮助。”克莱顿太太说,“看起来我告诉你的只有那么多。”

    “关于现在的事情,没错。但是关于过去的事情呢,太太?”

    “过去的事情?”

    “是的。发生过什么意外事件吗?”

    她脸红了。

    “你是说那个可怕的小个子?他举枪自尽。那不是我的错,波洛先生,真的不是。”

    “我想到的,恰好不是你说的这件事。”

    “那你说的是那场荒谬的决斗?可是意大利人习惯决斗。那个人没被杀死,我真是太感谢上帝了。”

    “那对你来说一定是一种解脱。”波洛严肃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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