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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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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首词是作者离开汴京,与情人话别之作。“寒蝉”写当前景物,点明节令,直贯下片“清秋节”,不但写所闻、所见,兼写所感。“长亭”写地,暗寓别情。“晚”点明时间,为下面“催发”张本。“骤雨”是“留恋”之由,“初歇”则是“催发”之由。本来该走了,忽然下了一阵急雨,乘此机会,又留恋了一会儿,可是天色已晚,雨开始停了,这就真该走了。由“都门”字,知此词作于汴京,“帐饮”是别筵,而以“无绪”二字带过,因为满腹离愁别恨,吃,也不香;饮,也不畅,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这就暗示了留恋之情深,别离之味苦。驾船的,“催发”;乘船的,“留恋”。“留恋”,则不忍别;“催发”,则不得不别。主观意愿与客观形势之矛盾,使别情达到高潮。以句法论,才说“帐饮”,已指明“无绪”,正在“留恋”,又被人“催发”,好像都没有完,所以陈匪石先生在《宋词举》中称之为“半句一转”。(陈石遗在《宋诗精华录》中称杨万里作诗的秘诀是“语未了便转”,也是此意)

    “执手”两句,生动、细腻、真朴,形容别情,妙到毫巅,不仅写出了分手的情侣当时的情状,而且暗示了他们极其复杂微妙的内心活动。到这个时候,不但有话说不出来,而且甚至觉得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那么多的柔情蜜意,所以无须说,结果就只有什么也不说了。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云:“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与此同意,不过一个是生离,一个是死别而已。但苏词并非蹈袭,也是从生活中来。“念去去”两句,“烟波”是眼前所有,而加上“念去去”,则近景远景连成一片,有实有虚。“烟波”以“千里”形容,“暮霭”以“沉沉”形容,“楚天”以“阔”形容,都与“凝咽”的心情相契合。(古时楚国在今长江中下游,故楚天即南天,此词或系作者离开汴京,前往浙江时所作)“执手”两句写情,“念去去”两句写景,结束了话别的场面。

    正面刻画话别,已经尽致,因此换头首句就推开一层,泛说离愁别恨,自古皆然,即江淹《别赋》“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矣”之意。但第二句又立刻翻进,说秋天作别尤为可悲,暗用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之意,遥接上片起句。“今宵”两句,千古名句,也是设想将来,虚景实写。“酒醒”遥接上片“帐饮”,亦见虽然“无绪”,但借酒浇愁,还是沉醉了。扁舟夜发,愁醉瞢腾,忽然醒来,想必已经拂晓,所见唯有杨柳岸边的晓风残月吧!然而,人呢?把这两句摘出来看,本来就写得极好,但只有把它们作为全篇的有机组成部分,其好处才能充分显露出来,因为仅就这两句立论,就只看到眼中之景,而想不到景外之人了。

    “此去”以下,放笔直写,不嫌重拙。由“今宵”想到“经年”,由“千里烟波”想到“千种风情”,由“无语凝咽”想到“更与何人说”,都是由对照而深入一层,即李商隐《无题》所谓“相见时难别亦难”之意。

    曲玉管

    陇首云飞,江边日晚,烟波满目凭阑久。一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忍凝眸? 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洲,思悠悠。 暗想当初,有多少、幽欢佳会,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阻追游。每登山临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场消黯,永日无言,却下层楼。

    这首词也是写离别之恨与羁旅之愁的。作者登高怀远,触景伤情,而将情景打成一片,往复交织,前后照应,针线尤为细密。

    全词共分三叠。凡是三叠的词,以音律论,前两叠是双拽头,后一叠才是换头(一称过片)。故文词也每每是前两叠大体一意,后一叠另作一意,使声情相应。此词第一叠“陇首”三句,是当前景物和情况。“云飞”、“日晚”,隐含下“凭阑久”。“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是梁柳恽的名句。陇首,犹言山头。云、日、烟波,皆凭阑所见,而有远近之分。由此启下三句。“一望”,不是望一下,而是一眼望过去,由近及远,由实而虚,千里关河,可见而不尽可见,逼出“忍凝眸”三字,极写对景怀人,不堪久望之意。然而上言“凭阑久”,可见已经久望了,则“忍凝眸”者,乃是事后觉得望之无益,是透过一层的写法。此段五句都是写景,只用“忍凝眸”三字,便将内心活动全部贯注到上写景物之中,而使情景交融。

    第一叠是先写景,后写情;第二叠则反过来,先写情,后写景。“杳杳”三句,接上“忍凝眸”来。“杳杳神京”,写所思之人在汴京;“盈盈仙子”,则写所思之人的身份。唐人诗中习惯上以仙女作为美女之代称,一般用来指娼妓或女道士。如施肩吾有《赠仙子》,仙子指娼妓;赵嘏有《赠女仙》,女仙指女道士。这里大约是指汴京的一位妓女。“锦字”是用窦滔、苏蕙夫妻故事。苻秦时,滔得罪徙流沙,蕙作回文诗,织于锦上以寄,词甚凄婉,见《晋书》。作者和这位“仙子”,并非正式夫妻,其所以用此典故,或系因应举时被仁宗放落,因而出京,与窦滔之获罪远徙,有些近似之故。文献不足,无从深考。此句是说,“仙子”虽想寄与“锦字”,而终难相会(“偶”作遇解),这是悬揣之词,并非真正收到她的信了,观下文可知。鸿雁本可传书,而说“断”,说“无凭”,则是始终不曾负担起它的任务。雁给人传书,无非是个传说或比喻,而雁“冉冉飞下汀洲”,则是眼前实事。由虚而实,体现出既得不着信又见不了面的惆怅心情,自然就不能不老是想着,放不下了。“思悠悠”三字,总结次段之意,与上“忍凝眸”遥应,而更深入一层。因第一段写景物萧索,使人不忍凝眸,第二段则写即使凝眸,其人终于难偶,不但人难偶,信也难通,所以除了相思之外,更无其他办法。

    第三叠是“思悠悠”的铺叙。第一、二叠写景抒情,眼前之事,已经表现得非常丰满。而今日之惆怅,实缘于旧日之欢情,所以“暗想”四句,便概括往事,写其先相爱,后相离,既相离,难再见的愁恨心情。“阻追游”三字,横插在上四句下五句中间,包括了多少难以言说的酸辛在内。然后,笔锋一转,又从回忆而到当前。但是,在回到当前之时,却又荡开一笔,在平叙之中,略作波折,指出这种“忍凝眸”、“思悠悠”的情状,并不是这一次,而是许多次,每次“登山临水”,就“惹起平生心事”。然后再写到这回依然如此,在“黯然消魂”的心情之下,长久无话可说,走下楼来。“却下层楼”,遥接“凭阑久”,使全词从头到尾,血脉流通。刘熙载《艺概》说柳词“细密而妥溜,明白而家常,善于叙事,有过前人”。这首词,特别是其第三叠,很可以证实这一论点的正确。〔雨霖铃〕的“此去经年”以下,此词的“暗想当初”以下,都似乎平铺直叙,没有什么技巧,但这正是柳永的特色,其他词人所难以企及的地方。

    夜半乐

    冻云黯淡天气,扁舟一叶,乘兴离江渚。渡万壑千岩,越溪深处。怒涛渐息,樵风乍起,更闻商旅相呼,片帆高举。泛画鹢、翩翩过南浦。 望中酒旆闪闪,一簇烟村,数行霜树。残日下、渔人鸣榔归去。败荷零落,衰杨掩映,岸边两两三三,浣纱游女,避行客、含羞笑相语。 到此因念,绣阁轻抛,浪萍难驻。叹后约丁宁竟何据?惨离怀、空恨岁晚归期阻。凝泪眼、杳杳神京路。断鸿声远长天暮。

    这首词也分三叠:第一叠写旅途经历;第二叠写所见人、物,都是写景;第三叠抒感,是写情。它是词人浪迹浙江时所作,所以用了许多与浙江有关的地名和典故。“越溪”明指越地,不用说。“万壑千岩”出《世说新语·言语篇》,顾长康赞会稽(今浙江绍兴)山川之美说:“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乘兴”字出《世说新语·任诞篇》所载王子猷居山阴,雪夜乘小船到剡县访戴安道,到了门外,又不去看他,说是“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的故事;“怒涛”字出枚乘《七发》形容曲江之涛,“有似勇壮之卒,突怒而无畏”,“诚奋厥武,如震如怒”,“声如雷鼓,发怒沓”等句;“樵风”字出《后汉书·郑弘传》注引《会稽记》所载郑弘从神人求得若耶溪的顺风为他采薪后的运输提供方便的故事,都与浙江有关,足见作者用词的细密。若是囫囵看过,未免有负他的匠心。

    第一叠首句点明时令,二、三句写旅中出发情况。“渡万壑”以下,都是写开船之后,乘兴在船中欣赏景物。溯江上行,景物愈来愈美,而总以“万壑千岩”括之,这是用顾长康赞美会稽一带风景的话,已见上引。只有知道这个出典,才可以引起丰富的联想。“怒涛”句承上“江渚”来,江口有涛,涛息才可行船。“樵风”句承上“扁舟”来。郑弘早上出去砍柴,要坐船由南而北,晚上运柴回来,要由北而南,所以他要求神人在若耶溪上赐予“旦,南风;暮,北风”,果然如愿。故“樵风”也就含有顺风的意思。有了顺风,才能“乘兴离江渚”,也才能“片帆高举”。“更闻”一句,写出商人途中之繁忙,以衬自己的孤独。“泛画鹢”句,鹢是一种水鸟,古代船家画鹢于船头以作装饰。这里即用作船的代称。“翩翩”,轻快貌。“南浦”字出江淹《别赋》:“送君南浦,伤如之何!”这里已暗逗下文怨别,但总的来说,作者开始出发时,心情还是轻快的。

    第二叠写所见。首句即明说“望中”,以下都是望中所见,有人有物。“酒旆”三句,岸上之物;“残日”句,江中之人。鸣榔,是一种以敲木作声来捕鱼的方法。“败荷”句,又江中;“衰杨”句,又岸上。“败荷”两句,均写景;“岸边”三句,均写人。人与物,岸上与江中,往复交织,构成一幅非常生动的秋日江干暮景的画面。在极其萧飒荒凉的景物中,忽然出现一群天真活泼的、一面含羞避客一面又笑又说的浣纱姑娘,这使景物增添了生气,但也使作者牵动了离愁。这群姑娘,是无忧无虑的,可是在途中的旅客,却由于看到了她们,而想起自己心爱的人来。杜牧《南陵道中》云:“南陵水面漫悠悠,风紧云轻欲变秋。正是客心孤迥处,谁家红袖凭江楼?”苏轼〔蝶恋花〕云:“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写的都是这种微妙的心理。但柳词在这里只提到所见为止,而所感则留在第三叠中去写。

    第三叠由景入情,以“到此因念”四字领起。本来是“乘兴”沿途览景,景物清佳,虽然身在旅途,而离愁尚可借佳景以资排遣,但是,一群浣纱游女的忽然出现,却打破了这种暂时宁静的心理状态,把离愁都勾引出来了。“绣阁”句,悔当初的分别,考虑不够周详;“浪萍”句,比今天的行踪,仍然漂流无定。“叹后约”以下,直抒胸臆,而以“惨离怀”句怀乡里之爱妻,“凝泪眼”句忆汴京之仙子分承。古代诗词中归期、归舟等“归”字,都是指归回家乡。柳永当时落魄江湖,以情理说,不可能携带家眷同行,更不能把家眷安置在汴京,而独自出游浙江,故知“惨离怀”与“凝泪眼”,乃是各念一人。许昂霄《〈词综〉偶评》说此词“第三叠乃言去国、离乡之感”。(古人常称京为国,去国即是出京)以去国与离乡分言,深合词意。而对此两人,又同有“绣阁轻抛”、后约无据之感,故以“断鸿”句作结,以景足情。“断鸿”之“远”、“长天”之“暮”,与“离怀”之“惨”、“泪眼”之“凝”,情调气氛,结合密切。

    这首词前两叠平叙,从容不迫,所反映的情绪也很稳定,末叠则突然转为急促,一句一意,愈引愈深,所反映的情绪也变为激昂。前松后紧,前缓后急,前两叠之松缓,正为末叠蓄势,从而使矛盾达到高潮。可以想象得到,当时歌唱起来,也是声情相应的。

    卜算子慢

    江枫渐老,汀蕙半凋,满目败红衰翠。楚客登临,正是暮秋天气。引疏砧、断续残阳里。对晚景、伤怀念远,新愁旧恨相继。 眽眽人千里。念两处风情,万重烟水。雨歇天高,望断翠峰十二。尽无言、谁会凭高意?纵写得、离肠万种,奈归云谁寄?

    这首词与〔曲玉管〕主题相同,也是伤高怀远之作。上片景为主,而景中有情;下片情为主,而情中有景:也与〔曲玉管〕前两叠相近。

    起首两句,是登临所见。“败红”就是“渐老”的“江枫”,“衰翠”就是“半凋”的“汀蕙”,而曰“满目”,则是举枫树、蕙草以概其余,说明其已到了深秋了,所以接以“楚客”两句,即上〔雨霖铃〕篇中所引宋玉《九辩》各句的缩写,用以点出登临,并暗示悲秋之意。以上是登高所见。

    “引疏砧”句,续写所闻。秋色凋零,已足发生悲感,何况在这“满目败红衰翠”之中,耳中又引进这种断断续续、稀稀朗朗的砧杵之声,在残阳中回荡呢?古代妇女,每逢秋季,就用砧杵捣练,制寒衣以寄在外的征人。杜甫《捣衣》:“亦知戍不返,秋至拭清砧。已近苦寒月,况经长别心。宁辞捣衣倦,一寄塞垣深。用尽闺中力,君听空外音。”又《秋兴》:“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所以在他乡作客的人,每闻砧声,就生旅愁。这里也是暗寓长期漂泊,“伤怀念远”之意。“暮秋”是一年将尽,“残阳”则是一日将尽,都是“晚景”。对景难排,所以下面即正面揭出“伤怀念远”的主旨。“新愁”句是对主旨的补充,以见这种“伤”和“念”并非偶然触发,而是本来心头有“恨”,才见景生“愁”。“旧恨”难忘,“新愁”又起,所以叫做“相继”。

    过片接上直写愁恨之由。“眽眽”,用《古诗十九首》:“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其字当作“眽眽”,相视之貌。(脉,繁体作“脈”,形近而误)相视,则是她望着我,我也望着她,也就是她怀念我,我也怀念她,所以才有二、三两句。“两处风情”,从“眽眽”来;“万重烟水”,从“千里”来。细针密线,丝丝入扣。

    “雨歇”一句,不但是写登临时天气的实况,而且补出红翠衰败乃是风雨所致。“望断”句既是写实,又是寓意。就写实方面说,是讲雨过天开,视界辽阔,极目所见,唯有山岭重叠,连绵不断,坐实了“人千里”。就寓意方面说,则是讲那位“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巫山神女,由天气转晴,云收雨散,也看不见了。“望断翠峰十二”,也是徒然。巫山有十二峰,诗人用高唐神女的典故,常常涉及。如李商隐《楚宫》:“十二峰前落照微,高唐宫暗坐迷归。朝云暮雨长相接,犹自君王恨见稀。”又《深宫》:“岂知为雨为云处,只有高唐十二峰。”其余不可悉数。这又不但暗抒了相思之情,而且暗示了所思之人,乃是神女、仙子一流人物。

    “尽无言”两句,深进一层。“凭高”之意,无人可会,唯有默默无言而已。“凭高”,总上情景而言,“无言”、“谁会”,就“眽眽人千里”极言之。凭高念远,已是堪伤,何况又无人可诉此情,无人能会此意呢?结两句,再深进两层。第一层,此意既然此时此地无可诉、无人会,那么这“离肠万种”,就只有写寄之一法。第二层,可是,纵然写了,又怎么能寄去,托谁寄去呢?一种无可奈何之情,千回百转而出,有很强的感染力。“归云”字,汉、晋人习用,如张衡《思玄赋》:“凭归云而遐逝兮,夕余宿乎扶桑。”潘岳《怀旧赋》:“仰晞归云,俯镜流泉。”据张赋,“凭归云”即乘归去之云的意思,可知柳词末句,也就是无人为乘云寄书之意。

    《宋四家词选》曾指出此词下片在艺术表现上的特征是“一气转注,连翩而下”。这是一个细致而准确的判断。所要补充的是,其文笔虽如周济所说,但内容却反复曲折,并不平顺。它们是矛盾的统一。

    安公子

    远岸收残雨,雨残稍觉江天暮。拾翠汀洲人寂静,立双双鸥鹭。望几点、渔灯隐映蒹葭浦。停画桡、两两舟人语。道去程今夜,遥指前村烟树。 游宦成羁旅,短樯吟倚闲凝伫。万水千山迷远近,想乡关何处?自别后、风亭月榭孤欢聚。刚断肠、惹得离情苦。听杜宇声声,劝人不如归去。

    这首词是游宦他乡,春暮怀归之作。词人对于萧疏淡远的自然景物,似有偏爱,所以最工于描写秋景,而他笔下的春景,有的时候,也不以绚烂秾丽见长,如此篇即是。这,当然和他长年过着落魄江湖的生活、怀着名场失意的心情是有关的。

    上片头两句写江天过雨之景,雨快下完了,才觉得江天渐晚,则雨下得时间很久可知。风雨孤舟,因雨不能行驶,旅人蛰居舟中,抑郁无聊更可知。这就把时间、地点、人物的动作和心情都或明或暗地展示出来了。

    “拾翠”二句,不过是写即目所见。汀洲之上,有水禽栖息,而以拾翠之人已经归去,虚拟作陪,更以“双双”形容“鸥鹭”,便觉景中有情。“拾翠”字用杜甫《秋兴》:“佳人拾翠春相间。”拾翠佳人,即在水边采摘香草的少女。张先〔木兰花〕也说:“芳洲拾翠暮忘归,秀野踏青来不定。”意中有人,有人的语笑;今唯余景,景又呈现人去后特有的寂静。鸥鹭成双,自己则块然独处孤舟之中。这一对衬,就更进一步向读者展开了作者的内心活动。

    “望几点”句,写由傍晚而转入夜间。渔灯已明,但由于是远望,又隔有蒹葭,所以说是“隐映”。这是远处所见。“停画桡”句,则是己身所在,近处所闻。“道去程”二句,乃是舟人的语言和动作。“前村烟树”,本属实景,而冠以“遥指”二字,则是虚写。这两句把船家对行程的安排,他们的神情、口吻以及依约隐现的前村,都勾画了出来,用笔极其简练,而又生动、真切。

    过片由今夜的去程而念及长年行役之苦。“短樯”七字,正面写出舟中百无聊赖的生活。“万水”两句,从“凝伫”来,因眺望已久,所见则“万水千山”,所思则“乡关何处”。“迷远近”虽指目“迷”,也是心“迷”。崔颢《黄鹤楼》云:“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正与此意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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